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★ 本文同步刊載於樂團人雜誌五月號。
阿飛西雅 | 失語的鱷魚社會
Post Rock | Sep. 2008 | 官網 | Myspace
如果,沒有了語言。濫用的言論自由、推卸責任的官方說法、有錢就行得通的關說惡行,
就不會再擾亂我們的生活秩序,迫害我們的視聽;循著古人「一分耕耘,一分收穫」的精
神腳踏實地過日子,那麼已病入膏肓的社會,是不是會康復些?
台灣後搖滾記事本的第一行筆記,要追溯到1997年瓢蟲樂團的《瓢蟲-Ladybug 1997》
專輯;藏在暴女龐客搖滾裙襬底下的,是〈新歌〉這首緩飆作品。隔年發行的《讓太空人
跳舞》,曲風正式轉型為緩飆、後搖滾,也讓它成為台灣的第一張後搖滾專輯。2001年,
甜梅號發行首張專輯《是不是少了什麼》,但因樂團內部出現了些問題,讓接下來的甜梅
號形同休團,差點成為一片傳奇樂團;《是不是少了什麼》的價位也一直在網拍上高居不
下。
2002年的天空爆炸、Dirty Three演唱會形成了一個山頭。因為接下來的台灣後搖滾音樂
圈開始步向蓬勃(天空爆炸的前兩張專輯《Those Who Tell the Truth Shall Die, Thos
-e Who Tell the Truth Shall Live Forever》和《The Earth is Not A Cold Dead Place
》成為接下來新進後搖迷的聖經專輯)。
2003年,瓢蟲吉他手婉婷深造歸國後夥同甜梅號吉他手昆蟲白組起錫盤街,並發行專輯《
進入另一個隧道》,打響攻上山頭後的第一砲。接下來NIPPLES、滲透、貓耳朵、Selfkill
、八釐米天空的作品發行,也以一年比一年更耐聽的姿態持續推進著台灣後搖滾音樂的水
平。當然,2007年的甜梅號《謝謝你提醒我》和2008年的阿飛西雅《失語的鱷魚社會》更
可說是「護法級」的作品。
發了兩張專輯的NIPPLES,在2005年決定休團;加入鼓手Yonker後,想出了個艱澀的字彙
「APHASIA / 阿飛西雅」作為團名重新出發(APHASIA:失語症,是因為後天的腦部疾病
導致失去語言能力,某些語辭被遺忘,無法正確使用語言,或是了解語言)。並在經歷為
《夏天的尾巴》及《台北之晨》製作電影配樂的洗禮後,發行首張專輯《失語的鱷魚社會
》。修掉了NIPPLES時期的迷幻、噪音等實驗性質嘗試,改採專一的心態去做好後搖滾 /
緩飆此一音樂區塊;貝斯手KK也說道:「音樂上不再追求實驗性,難以預期的玄妙等等,
單純想要把一件事情做好。」主腦小花、KK也從多方面嘗試的噪音實驗家,轉變為專職的
生活場景臨摹專家。
第一次聽阿飛西雅,是在前年年底Rose Tour台南站的大range組合:暴躁的後搖阿飛西雅
、邪惡的黑金屬幻日、和清新的Unplugged橙草。當時阿飛西雅的音樂與現場舞台魅力,
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(聽完演出後,開始三天兩頭往他們Myspace跑,並且一直碎
碎唸著為什麼沒有專輯讓我好好聽歌)。一開始慢慢鋪陳出的音網,像是遠處廚房飄出的
飯香,吸引你不自覺地循香味前行,並且期待接下來更多挑動味蕾的香氣。沁涼的琴音,
吸附著生活中的毛躁因子,而隨著刷弦擺角的越張越大,呼吸也變得更謹慎,深怕錯過了
大爆炸音牆砌好的那一霎那。直到爆炸開始,剛剛吸附的躁熱彷彿水庫洩洪般地一股腦兒
釋放出,毫不保留。
專輯中,小花、小蘇的兩把吉他玩著疊加、拆減、分工、交錯的遊戲,甚至還造了一台可
以回朔過往的時光機。〈Behind The River〉透亮的吉他音,映著靜默的背景,像打在鐵
桶上的冰冷雨滴,也像是洋底的冷流,冷卻著生活中的燥熱,也提供了高於常值的含氧量
。〈深春〉中一劃一劃的刷弦,刷著晚春時分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;溼透了,卻也清醒了
。〈戰車〉持續的落地鼓重擊,開出了一條適合怒吼的Metal Road,釋放著複雜又焦慮的
情緒。〈畢業旅行〉在小鼓輕快跳躍、玩耍的同時,乘著時光機迅速回朔每段歡樂時光與
甜蜜頃刻,美麗卻又惆悵。〈自由公路〉乘風前行的速度感,讓路上嬉戲的歡愉與前方遼
闊的視野盡收耳裡;微麻的破音,像雞毛毯子般地揮舞著,驅趕久坐的我們出外走走。〈
台北之晨〉具顆粒感的吉他音色,讓台北晨間的灰霧迷濛如此真實。
或許有人會說:「台灣後搖滾音樂的種類似乎有些單調,而且幾乎都偏緩飆?」也許這是
因為台灣給予我們的生長環境,總有如浪花般的壓力接踵而至,所以緩飆相對來說,會是
一種很好的情緒出口吧!其實每個地方都有屬於自己的風土民情與因而孕育出的音樂特色
;產於冰島的Sigur Ros有著超凡脫俗、不食人間煙火的空靈幻覺;產於美國紐澤西的Yo
La Tango則是寫著好聽民謠、甜美噪音;要是台灣樂團一味的想有樣學像,這樣的音樂
性反而彆扭(會像台灣重金屬樂團去歌頌維京人的戰功一樣詭異)。但扛著護法級招牌的
甜梅號和阿飛西雅都相當出色,奏著屬於我們台灣自己的生活型態、紓壓方式。
如果說甜梅號的音樂,像是在黃昏時的河堤騎單車,一邊吹著尚有陽光餘溫的煦風一邊想
著事情;那阿飛西雅的音樂,便像是在深夜公路上急駛的摩托車,隨著油門的越扭越緊,
生活中遇見的不順遂,也終於得以宣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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